文 | 吴林 牛透社
牛透社此前发布了《2022，“钉”住制造业》一文，透露出最重要的信息是：2022 年，钉钉将 all in 制造业，发布了制造行业解决方案 2.0，以“码上制造”产品为制造行业专属底座，提供设备上钉、计件日结等基础产品。
鉴于笔者过往的报道经历是在房地产行业，尤其是一直聚焦房地产的下游——建筑部品制造业，我很想知道房地产下游的制造业信息化程度如何，这些中小企业的老板们又如何看待钉钉发出的这一信号。
曾经看到麦肯锡 2016 年发布的研究报告提及，在全球各行业信息化投入的对比中，建筑行业信息化投入排名倒数第二，仅高于农业。6 年前的这一发现，时至今日还是如此吗？
为探明此意，笔者联系了十几家建筑部品企业的老板、职业经理人或普通员工，其中有北新建材这样的上市国企，也有尚品宅配这样的头部家居企业，还有分布在广州、佛山、泉州等制造业重镇的小微企业，可以说囊括了钉钉此次发布方案的“中小企业”和“大中企业”，大中企业想必是钉钉关注的重点，而中小企业的声音往往容易被忽略，把他们的声音记录下来是牛透社的责任。而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小微企业的总和，就能反映行业的一个切面。
以下是与建筑部品企业相关人士探讨之后，形成的一个发现和一个疑问。
一个发现：数字化是现在时即使是小微企业，数字化的普及率也已经很高了，只是程度不同。有的企业还停留在用软件管理财务的信息化阶段，有的企业则已经依赖于用钉钉来管人。
至于钉钉描摹的自动化、智能化生产的图景，也已经真实地在一些企业的工厂上演。
尚品宅配作为国家工业 4.0 标杆企业，在生产端可实现原材料采购、到厂开料、加工、打包、发货全流程追溯，在销售端则可实现接单、拆图、交付的数字化。由于板材家具安装极为复杂，到终端消费者家里的是一堆堆尺寸不一的零散板材，以往的家具安装极其依赖工人的经验和技术，但尚品宅配给每一块板材都安了二维码，工人通过扫码即可了解安装顺序，降低了对安装工人的要求。
九牧集团是生产厨房卫浴用品的企业，数年前，我曾走进它的工厂。但该集团的一位区域负责人告诉我：“别说几年前了，现在工厂的智能化生产程度比一年前，又有了提升。”他称，马桶、马桶盖、淋浴房等标准化产品，九牧已经实现了无人生产。
展开全文那么，这些数字化生产程度相对较高的企业，有多少与钉钉有关联？
尚品宅配的人员管理用的是钉钉，但是生产管理系统则是自研，这里有个特殊的原因，尚品宅配本身就是从软件起家，其百分百控股的圆方软件一度是行业老大。
九牧集团则在去年 10 月宣布加入华为鸿蒙生态圈，再早前，2019 年，九牧还宣布和西门子达成战略合作，双方共同探索九牧的数字化发展路径。
一个疑问：“钉”住制造业的障碍何在？此次采访，我感觉自己化身钉钉的业务代表，把它的这套制造行业解决方案 2.0 传递到了近 20 家制造业企业那里。有的企业表示欢迎，甚至是当即表示这样的解决方案是他们需要的，刚好可以解决他们面临的问题，也有企业心存顾虑，保持质疑。
我想，障碍来自于以下五个方面：
障碍一：信息不对称
一位朋友所在的高科技企业，商业模式是将自研自设计自生产的设备租赁出去，让租赁设备进行生产的企业按照实际生产付费。问题是，如何监控生产数量？她称，目前的解决方案是她所在的公司派人去安装监控系统，但涉及到系统所要安装的 wifi 时，问题就来了。随着交付的设备越来越多，这个 wifi 挂在谁的名下，就成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因此，当她听到钉钉的“计件日结”这一产品时，立即说，这是他们需要的，只是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解决方案。“当然，也要看这一解决方案的性价比，对于我们创业企业，性价比是摆在第一位的。”
障碍二：认知壁垒
曾在国内防水行业第一股东方雨虹工作十几年，而后离开自行在防水行业创业的一位朋友说：“数字化的推广，在技术上根本不是问题，只是看企业老板们是否愿意。”
东方雨虹在智能化方面的投入就非常巨大，还成立了智能设备公司，力推机械化、智能化在防水行业内的全面应用。
反观不愿意推进数字化的企业，其实老板们都知道数字化对于企业降本增效的意义，他们不愿意实施的原因何在？
一家位于广州的淋浴房企业老板告诉我：“引入这样的系统意味着企业的一切信息都要上到系统中，但我们并不希望商业机密泄露，很多像我这个量级的企业老板都是这么想的。”
上述防水行业的朋友则认为，随着国家财税政策的进一步实施，行业将会越来越规范，“那个时候不是你想不想上系统的问题，而是必须上系统。”
障碍三：产品标准化程度低
一位在家具厂工作的朋友特地把钉钉的这篇报道找来看了，看后对我说：“你看，钉钉提到的一个合作伙伴是一汽，汽车行业是最容易落地智能化生产系统的，因为产品标准化程度高。相反，家具行业就比较难。”
的确如此。家居建材行业长期以来存在“三低”的问题：准入门槛低、行业整合度低、产品标准化程度低，而产品无法标准化，就很难实施自动化、智能化生产系统。
而号称的万亿定制家居市场，龙头企业欧派的年营收也只不过是百亿出头，在定制家居行业中，能实现自动化生产的是板式家具，大量的非标产品还处在手工作业的阶段，全行业的数字化道阻且长。
不过，这位朋友认为，95 后逐渐成为购房主力和消费决策主力会改变这一现状，因为“95 后不像上一代那么看重样式，他们更喜欢简洁的风格，更关注品质和细节，工业化生产在产品品质把控中会更胜一筹。”
障碍四：上下游产业链缺乏联动
此观点来自于北新建材的一位管理层人士。他提到，很多工厂都已经在用 MES 系统管理生产流程，但这仅仅是实现了生产的信息化和自动化，再要升级为精细化生产，需要的不仅仅是落实到工厂这一应用终端的系统，而是住建部等部门发布的《关于推动智能建造与建筑工业化协同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提及的，需要形成涵盖科研、设计、生产加工、施工装配、运营等全产业链融合一体的智能建造产业体系。
“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仅仅靠互联网企业去推动，恐怕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说。
障碍五：数据安全问题
这点无需多言，数据已经是企业最重要的资产之一，都说要打通数据孤岛，让大数据赋能企业生产，但数据安全如何保证，企业商业机密如何能做到不外泄，依然是很多企业主担心的问题。
所以，也有企业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即使它们不具备尚品宅配那样的先天优势，刚开始只能与科技企业合作，但越往后发展，还是会自建技术团队，打造属于自己的系统。
结语《硬科技：中国科技自立自强的战略支撑》一书指出：“硬科技是重点产业链核心环节上的关键基础技术，硬科技创新高度依赖于制造业等实体经济的发展。没有制造业的发展，就没有硬科技发展的创新生态和应用场景。”
从这一角度来说，钉钉 2022 年 all in 制造业的打法是对的，但它还需要听到更多制造业企业的声音，用更多的沟通，更落地的方案去打消企业主的顾虑。这，正是本文的写作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