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道富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
2022年的宏观政策是强调“实效”的结构性偏宽松政策。总体要求是“稳健有效”,“有效”是重点。政策注重“实效”,即以结果为导向,确保实现“稳字当头,稳中求进”。在解决完认知上的“看得见看不见”和“要不要”的问题,还需要解决“能不能”的问题,涉及政策的“时度效”。无论是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不在于具体的名称和工具,而在于最终的“实效”。在复杂环境,特别是面临多重相互制约因素的环境中,注重“实效”意味着需要“平衡”“相机抉择”和“迭代互动”。财政需平衡短期的“有效”和长期的“可持续性”,必然强调“结构性”。货币要在“需求收缩”和“供给冲击”环境中“有效”,同样也需要“结构性”。为把握好“度”和“结构性”,有必要“相机抉择”,高度重视市场状况,既有反馈也有互动,在互动和迭代中演进,最后达到结构性偏宽松。
2022年经济增速可能会略低于潜在增速,从逆周期调控的角度,需要宽松的货币政策。但2022年又将在一定时期,至少在上半年仍存在“供给冲击”,有一定的供给短缺,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又会“火上浇油”。这就使得货币政策不能“一味宽松”,而是“结构性略宽松”。
此外,2022年仍强调房地产的“房住不炒”,要求严格控制地方隐性债务。这是中国过去相当长时间内信用扩张的主要渠道,也是两个“灰犀牛”风险。这给货币政策带来两个方面的影响。一是使得货币政策有了行业监管,两者配合可以实现更加精细的调控,特别是给予货币政策宽松更多空间。由于房地产行业和地方政府有严格的行业监管,这两类预算软约束、可能过度扩张泡沫化的领域有了额外约束,货币政策可不用过于担忧“无序”扩张问题。二是影响信用创造能力,即2022年靠什么扩张信用?能宽松到什么程度?当前已经采取了一些宽松货币政策工具了,如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在降,再贷款利率在降,LPR也在降。但宽松货币政策对激发企业活力和信用创造的作用有限。
中美经济周期和政策差异也会影响政策选择。2022年中美之间的经济周期和政策差异较明显,内外政策之间的“张力”较大。对此,应充分利用难得的政策自主性的空间和时间窗口。另外,考虑到2022年美国货币政策面临的困境,更可能采取“多说少做”和“小步慢走”的策略,在美国货币政策刚刚开始转向时,中国有实施更加独立货币政策的时间窗口,至少到2022年上半年是如此。如果能在这期间夯实中国经济稳定基础,下半年政策就有了更多的灵活性。
总之,2022年的宏观政策是更加强调结果的“有效”,手段上会偏向于结构性,整体是中性偏宽松的,是在与市场深度互动中逐步调适。考虑到仍存在“供给冲击”,中美经济周期和政策差异,很难直接采取完全宽松的宏观政策。(本文据陈道富在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主办主题为“2022年宏观经济形势展望与政策分析”的博智宏观论坛上的发言整理。)(中新经纬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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