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就像我这样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我也不大明白一样
可是尽管如此,我仍然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仍然有自己的梦想! “春天来了!”突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把头探在车窗外说,是那种和阳光一样灿烂、和花儿一样喜悦的笑容
咱们不妨看到,在这次诗歌暴发进程中,很多不著名的网民不只仅控制于字字句句的抒怀,不少人配了那些来自于当场的振动像片,有的还制成视频,配上了音乐,有的还谱成歌曲,在网上传唱……恰是那些办法,加快了“民间”诗歌的传递速率
就这次可见,动作一种体裁,诗歌在社会力气的激动下,正在朝着更为直觉,更能抒情,更易感动人的目标兴盛
对于诗歌自己而言,那些办法大概不是必需的,但那些直觉消息的有益弥补,确定更简单感动人,以至也不妨填补少许谈话词句上面的不及
芒种,是夏季的第三个骨气,良心为有芒之谷类农作物可种,但在实际中的南边,芒之谷类农作物早已在芒种之前便已种下,此刻身姿已亭亭
此时的地步间,禾苗已从首先的稠密稀疏的歪倒相貌形成了稠密直挺生气勃勃的状况,风吹稻浪起,绿油油的脸色格外招人爱好
/> 曾经的翘首企盼,几许的梦里回萦,即使鲜衣美服、即使山珍佳馐,却找不到儿时年的喜乐、岁的味道
蓦然回首,我才发觉:年,已经静静地流淌在我的血脉里;岁,早已镂刻在心灵之木的年轮上…… ——题记 记忆里,冰天雪地永远是北方乡村年的风情,懵里懵懂却是幼童稚子获取岁的馈赠心态
没有风雪的渲染,似乎年味也淡
年要铺垫,岁却是悄悄侵染
犹如提笔布局,年的章章节节都奔着主题;岁却总是游荡在题外的那一缕魂魄
过了一年又一年,长了一岁又一岁,章节的印象模糊了,魂魄的轮廓却慢慢清晰起来
过的是年,留的是岁
年在天光的长长短短里变幻,岁在时间的增增添添里丰满
腊月里,本身就象年的专场演出,几乎每一天都铺垫着年的出场、暗藏着岁的容颜
五豆饭、腊八粥,洒花絮、做渲染
这一丝的气氛,挑逗起孩子们的心思,在寒风凛冽里玩耍,不知怎么拐到了年上,情不自禁地唱:“吃一五豆,长一斧头;吃一腊八,长一杈把;过一年,长一椽
”这是我故乡的声音,说的是昼夜的变化
在这样的变化里,年戏一幕幕次第开场,岁却在幕后悄悄念着台词
首先要在晴好的天气里扫舍除尘
几乎每年此时,披惯乡间风霜的“舍”,便要被精心地涮洗一回、抖擞一回
扫舍是一个洋溢着古香古色的词语,在乡音飘荡的白话里一枝独秀
不知道语言烟火的熏染中,怎么超脱出这样一片优雅的“叶子”?我喜欢“舍”那种舒展的矗立,似有弧度曲美的流水顺檐而下
词典里展示“舍”的内藏:舍,居住的房子
令人仿佛看得到烟火的气息
洒扫之后的“舍”,人气清新振奋、锅碗瓢盆精神
转场到第二幕
便是筹备各样的年节物用
腊月集会挤死人
越是挤,越觉得年气近了、浓了
一线天似的集镇上,各样东西物有定市:菜市在北、布市在南、小东小西不知道会在哪一旮旯冒出来?然而每个人赶会的信心却是十足的,绕着圈儿寻找,夹在人堆里扫瞄;没有招牌指引,没有向导导航,最终络绎在乡间的小路上采买归去的人群中,却都有着皆大欢喜的遂愿神情
场歇时分插花絮
去农家后院的土坑里刨了萝卜白菜、赶东家买了粉条、到西家提了几只土鸡
瞅了空、在门前的石臼里捣碎了花椒辣椒八角和大料,分装在瓶瓶罐罐里,一门心思要调出个五味俱全的年与岁
点缀着年气的东西还有:农家窗棂上五色的窗花
得着冬闲的女孩子,最热衷的一样便是剪窗花了
因为过年,大人出奇地大方,要了钱,便去购买红红绿绿的彩纸、剪刀
一切准备齐整,三三俩俩结伙,去邻家姐妹那里印制早就看好的窗花样
猪狗牛羊,五禽六畜;花鸟虫鱼,自然百态,都要在小小的剪刀里塑体赋形,栩栩如生
一沓沓剪好了,便夹在书本里、或者压在木板下
只是不知道在各类属相的剪刻中,可曾看到岁的踪影? 一转眼的工夫,便是腊月二十三,送灶君上天
烧起的烛火中,祭献的炊饼里,有对于年的计划,也有对于岁的盘算
自此便切入年的正式剧情,其中,是否也有岁的龙套在穿梭? 有一样事情很紧迫了,那就是肉了
或买或自己宰杀,在村子都是常遇的景象
对于清淡了一冬的农人们来说,年味其实就是肉腥味
冬寒的畏缩里,体内的油水早被一丝丝抽个干净
及至年关,才发觉每一个毛孔已经张开,渴望肉味的填充
村上几只特定的猪羊,被锋利刀刃刺穿一肤之隔的心脏之后,便被丢进滚开的大铁锅里,在水波的一漾一漾中感受世间最后的炎凉
锋利的刀俎沙沙响过,昔日藏匿于畜体的五脏六腑,被一一分类,盛放在大竹筛上,成为年味中记忆最深的一出戏
即使好几日后,耳畔似乎仍可听到畜类惨烈的叫声
或许,这叫声引来了嗜血而存的年?传说中的那头凶兽
其实一直不喜欢年是凶兽的传说,似乎会撕碎心中的印象,使自己对于年的期待变得飘零
年虽流走,总是喜欢的;年若是凶兽,即使停驻,也觉不美
被借着年的名义拎回家的肉条儿,激扬起主妇们高涨的创作欲望:发面蒸馍馍
夜半三更,被捂在火炕上被窝里的面盆儿忽然急躁起来,涨发得满当当,就要溢将出来了!睡梦中的女人忽然被惊醒,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正做梦,面盆儿发不了,急得甚么似地呢!一面就迅速起床,收拾起来,喊了男人,一起把面盆儿抬到厨房去
睡梦中被吵醒的孩子,才趁机舒展了一下被面盆欺负了半宿的身躯
及至天麻麻亮,雪白暄和的馍馍已经出笼
第一锅儿肯定是点缀了猪肉香的包子
孩子们食欲早被逗起了,随手抓起一只就啃到嘴里
当妈的只是说,不要那么猴急呀,蒸得多呢,这半个月,都是吃白馍馍的日子!于是,面盆儿一盆盆地繁衍,笼屉一层层地摆放,馍馍一只只地蒸出来
赶到日斜,滚腾了一天的锅灶终于歇息,主妇困倦的语调里,满是知足和喜悦:馍馍蒸得好,这年先就响亮了一大半
蒸过年馍,仿佛三军有了粮草,过年的节奏也变得从容了
犹如演出到了中场,神态和感觉都找对位子,剩下的只是按部就班的铺排了,于是,有条不紊地计划、周全细致地操持:第二日要炸油锅子、烙豆腐、烧肉、烩菜,第三日就蒸丸子、垫碗子、煮甜饭
这一日日忙下来,年就走到了跟前,便又和面作馅包饺子
吃了饺子,分明闻得见年味了
抽空儿吆喝孩子,洗了窗棂,糊了白纸,贴了窗花,点画出一个多姿多彩的红尘图
即使贫寒的屋舍,也会因了这一窗窗的五颜六色,热闹出一个七彩的世界
旧年的最后一个夜幕终于拉开,除夕的祝福正在酝酿
好不容易忙完年事的农妇们,才给孩子拿出过年的新衣,性急人家的鞭炮却已经炸响
犹如六月天顾不上收割的豆荚,有一个开了头,其余的尾随而至,“霹雳啪啦”的爆竹声中,年便降生了,岁也悄悄跟至
年岁的大幕彻底拉开
“广陵”只是地名,而“散”就是散乐的解释
它来自民间,它的存在状态是自然生发
《广陵散》成就了嵇康,嵇康让《广陵散》声名大振
嵇康是来自民间《广陵散》的知音,他演绎的《广陵散》是叛逆,是不屑,甚至是自得其乐,不是愤怒
《广陵散》在我描绘,就是要扯大张的白纸,挥手在中间涂上一道灰黑的印痕,纸被分割,上、下,天和地,一条大河湍流不息,辽阔平原万马奔腾,风过竹林,隐士,舞蹈者……灰黑的印痕不是纯色,夹杂若干的亮点,这些亮点可以让想象沉浸想象,让冥想沉浸冥想
先把所有既定的、你习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解释放在一边,就来听,在清醒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烦躁不安,愤怒,空虚也都可以
它初始,两声混沌状态,就有亮点跃动在灰黑的印痕之上,这亮点持续到曲终,余音袅袅,经久不散
我始终想着嵇康,这古曲的神秘绝唱者,而不散的音符让我呆痴
我不看重那沉郁印痕的灰黑,那可能是司马氏高压的统制,那可能是浓黑的生活原汁,那还可能是风冷霜侵;嵇康自是清贫,打铁为生,所以浓黑还可能就是铁的质地——自古无人踏破,它一直就横亘在人的视野、感官之内,就算你不去看清楚,去感觉,它仍然就在
跃动在灰黑上面的亮点才是一个人的秉性
这跃动在灰黑上面的亮点,以演奏者来解释,是主题音调的交织和起伏,这解释和朱熹指斥广陵散“不和平”一样,仍然是解释其外在的表象
音乐从来都是和谐的,否则只能是噪音
“少好音声,长而习之”的嵇康怎么又会选择“不和平”来抗争或者反抗呢?他视音乐为大美,他对音乐有洁癖
你细听,那跃动在灰黑上面的亮点是清亮,更是洒脱,它似湍流不息的大河上面跃动的浪花,它似悬崖峭壁边上的歌唱,它更是刀尖上面的舞蹈者——稍不留神,就会丧身,血溅肉开
但刀尖上的舞蹈者,不屑兼顾自身的安危,他要的是,还身心本来的面目,任所有一切都难以阻挡,这就是广陵散的惊心动魄之处,也是嵇康的精神实质
嵇康是叛逆,广陵散也是叛逆
我听广陵散,就想,嵇康生在歌舞升平的盛世,他仍然可能“被发自覆,编草为裳”,他也仍然可能狂放不羁、不守礼法,也可能就是愤世嫉俗、桀傲不驯
他非常人,以常人的思维来度量他,就是亵渎和歪曲
灯下弹琴的嵇康可以呵退魑魅,因耻与争光;为了一张古琴的嵇康,可以抛弃旧业,视死抗争
所以广陵散就是刀尖上的舞蹈者——嵇康的化身
他悠然自在,边舞边唱,以死亡演绎大美
曲子的尾声,这种大美就体现出来,跳跃清亮的音符和沉闷的低音水乳交融,如此和谐,如此美妙,非绝曲不能称其也
正因为这叛逆,临刑的嵇康才能心定神静,激昂的琴曲淋漓酣畅,我相信这是嵇康最为完美的演奏,他以死将音乐诠释,他以死将广陵散的本义呈现
嵇康就是广陵散,广陵散就是嵇康
重要的是,这种叛逆(不去管它对与错,对与错从来是世俗的标准)是合乎人性的本真,它遵循真实的感觉,所以它可能就是绝唱,千古又有谁似嵇康半丝半豪?它也可能非绝唱,后来人当中也自有将人性直立,不屑愤怒,自得其乐,沉浸于自己所制定的法则,就求得一个自身的精神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