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从其他地方得知,老马已经是这个地方的业务主管,打从学校出来没有多长时间,老马就来到这个地方打天下,开始了那时叫做计划外的第三产业,毕竟,那时,地质找矿等国家下达的任务才是所谓的正统,老马所做的类似的事就有了几分另类的味道
然而后来证明老马、以及其他与他一样在地质队称为率先进入市场的这一小部分人,才是真正的先知先觉者
老马在几年后给我的不仅是一份惊诧,更给他那个已经明显开始走下坡路的地质队带来了一种发展的转型方向,而且在现实中也提供了强有力的经济支撑
就他个人的命运,在合乎时代发展潮流的努力和经营中,也得到了改变和价值的实现
这一刻,又一年的五月即将走到最后
整个五月,呼吸即是一种疼痛
不可避免,无法消除
我想起了母亲,终于知道——失去至爱,母亲的内心承受的煎熬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不是想借着五月的雨水回家,似乎一段时间以来,在任何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唯一的姿势就是俯下身子,把自己蜷成婴儿状,无遮无拦的痛哭
温热的泪水没有任何阻碍的倾斜而下
在哭泣中我怕自己死掉
不能死掉,是在清醒时想到了自己的责任——还要照顾母亲
我不敢拨通一个号码,我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之后,归还给他一个平静
我对最亲近的女友痛哭,在拨通之后,不发一言,只是惊天动地的哭声,通过电波传送过去
所有的禁忌和矜持被我打破
我对丁当说,我活不过五月了
这个美好的季节将是我的劫难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露天酒吧
有音乐声随着山风飘然而至
他感到很熟
思忖了一下,记起来了——是《爱的克里斯汀娜》
这个钢琴曲,他听女儿茜弹过
再会吧,我的高级中学女孩,童话的故事长久是最优美的,但它常常与实际针锋相对,破没的童话常常无比残酷
于是有人开玩笑时问我,你爷爷呢?我会用那些似乎也对爷爷有成见的大人教的话,毫不犹豫的回答:“死了!”这时爷爷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身手敏捷地从阁楼上下来了,那硬硬的烟锅就飞向了我脑后,为“死了”这俩字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致于小学一年级时我反应非常迟钝,不知和这来自脑后的袭击可有直接关系?总之一年级时我一见到教鞭,就会想到爷爷手里那根烟管
对老师的畏惧也是经常的
我一直预谋把他烟锅“毁尸灭迹”——扔得远远的,但即使我的阴谋得逞了,他还会不断找到新的紫竹来做他的烟管
而我却永远是一个伤疤未好就忘痛的孩子,我总在院里痛骂他“死了”时,不去提防来自他给后脑的袭击,这一切让我多年后仍对那些抽旱烟锅,脸色阴沉的老人心存戒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