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曾饲养过一头老黄牛
它从入社那年起每年生一头牛犊,到后来,几乎我们生产队的牛都是它的子孙后代
它对我们村牛类的繁衍、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因而赢得了村干部和群众的特别关照:队委会决定让我父亲把它单独饲养在我家,给它吃“偏碗饭”
老黄牛居住在我家北院墙下的一个草棚里
草棚三面透风,挡不住冬天涡旋进来的寒气,但只要太阳一出来,它就可以在草棚门口沐浴着温暖
最难度过的是夏天:毒刺金针一样的阳光扎进草棚,热得老黄牛周身发痒、淌汗,张着口呼呼哧哧地嘴里流着白沫子
我父亲把它牵出去拴在大门外的树荫里
马路上人来人往带起的尘土飞扬在它的身上,一群群蚊蚋围绕着它叮咬并吸着它的鲜血,折磨得它根本不能闭目休息一会儿
有时候有小孩来逗它,骑它,用土块砸它,使它卧不成站也不成,又有趾高气扬的红公鸡白母鸡踩在它的背上乱叫;还有愚蠢的黑猪白猪用嘴拱着它身子下面的湿地,争夺它的地盘,又有气焰嚣张的黄狗黑狗绕着它东看看西嗅嗅,猛不防咬它两口之后便扬长而去
等到夜深人静,天彻底凉了下来,我父亲才把它牵回草棚去喂
还没有等它吃个半饱满,便有人在天不亮要趁着天凉使唤它
它一年四季都在起早贪黑地劳作着,即使在患病和怀孕期间也很少停止劳动
村里的人都喜欢使用它,说它听话好使唤,叫声“外外”就向外走,喊声“喔喔”就朝里拐;让停就停,叫走就走,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像骡马那么性急暴躁难以控制,弄不好还要乱踢乱咬;加之它身躯高大,有力气,一头牛可当两头用——别的牛都是两头共拉一张犁,而它独自能拉动一张犁
无论如何,它与其它牛一样都逃脱不了挨皮鞭的命运——有一次两个男青年往拖拉机犁过的麦茬地里运肥,车轮深陷在虚土之中,一个在旁边不停地用皮鞭抽打它的屁股,一个举着铁锨把狠捶着它的后背,锨把断成了两截,而它把套绳都拉断了,车轮还是没有动多少
那两个小伙只好作罢,去另想别的法子
——在干活和挨打这两方面,它和别的牛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特别关照”,除了上面讲到的它居住条件相对较好一些之外,它每天可吃到一斤半料,比它的子孙后代们多出三倍;还有,它所吃的草全都是麦草,而它的子孙后代们还要吃大量的麦糠,一到春天,有时麦糠也不多了,只好“定量供应”
它还可喝到我家的部分刷刷锅水(另一部分喂猪饮羊),但一旦到了冬天,它的子孙后代只有喝冰渣子凉水
那时候,我就对牛产生了深深的同情:我总想,牛们连年累月,辛辛苦地默默在大地上耕种、劳作,而大地回报给它们的谷子和麦子却让操纵它们的人拿走了,只分给它们部分不足饱腹的庄稼秆儿(另一部分还要作烧炕、生火用),这太不公平了!那时候我每次放学回家都要从路边拔一把青草放进牛槽里
疲惫不堪的老黄牛一丝一丝地吃着青草,眼里放射出一种感激和悲哀之光芒
看着它那庞大的骨架上只裹着一层皮,我常伤心得几乎要落泪
老黄牛早已死了,现在拴在我家牛棚里的是一头健壮的红公牛——它是老黄牛的最后一个“儿子”
实得责任田那阵子,生产队开会要用抓阄儿的办法把牛全分给私人,这头红公牛我父亲硬是不让抓阄儿,“霸占”着不放手,后来队干部只好认了
它是我家的了,我父亲对它倍加关心
现在它已住进了新瓦房,大门口还专门为它度夏搭了个凉棚;它吃料不再定量,几乎全吃的是麦皮和杂粮,麦草也全是白生生的,稍有发黄一点儿的,我父亲便把一大片扒出来烧炕了
我父亲说把它惯坏了,连清水也不好好喝,每天我家的刷锅水中,光剩菜就有半桶,就这还不得,还得给桶里拌上一瓢料它才喝上几口
现在它再也没有像它的“前辈”那样拉着那辆破旧不堪的涂了层老油漆的大轮硬轱辘车了——我家现在有手扶拖拉机,红公牛早就完全闲下来了
我父亲还说它太不像话,稍不注意还顶人哩——除了我父亲没有人能使唤得住它
有一次,它在院子里调皮捣蛋,惹得我弟弟用鞭子抽它,可它瞪着圆圆的眼睛,追着把我弟弟顶得翻了几个跟头
我父亲还说它没有它“娘”皮实,三天两头害病,并且胆小得要命——一只老鼠跑进牛圈里,就把它吓得白挣断缰绳拼命往外跑
它整天吃饱了无事可干时就在圈里伸长脖子不停地吼叫,气得我父亲常冲着那间牛房骂道:“你个贱东西,整天叫唤叫唤,是不是想挨刀子哩?” 两头牛哪,完全不同的命运——也许那头老黄牛要过的正是这头红公牛现在所拥有的日子,而这头红公牛整天叫着闹着,不知道它想要的是什么?……---------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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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被功课铺满课桌的晚上,每一次在钟声敲响多数次的晚上,每一次劳累得趴在课桌上睡着的晚上,由于有您的激动,我有了不只一点点力气
墙上的钟声滴滴答答的敲响着,我仍旧在动摇着本人的铅笔,望着左右积聚成山的功课,遽然有发觉到力所不及的格式
我不禁得趴在了桌上,想寂静眯上眼睛躲懒片刻
/>菜 园 乔洪涛 天气渐渐冷了
这几天夜里下了白霜,早晨起来,看见我的菜园里竟有了肃杀之气
一藤丝瓜,曾经攀着我的屋檐爬了一夏,现在绿叶早已枯败,萎缩成几根枯灰的乱茎
说它乱,是因为夏天它生长的时候我毫不干涉,任其到处攀爬得肆无忌惮,当时只见茂盛的一棚;至于果实,吃的时候随手而摘,有则食之,无则观赏,并不苛求
现在枯叶渐落,才看见错乱的藤条中间还有一个忘了摘取的老丝瓜,样子也不再水灵绿脆,成了半黄的颜色;这是一棵西洋丝瓜,枝叶茂盛,并且高产,丝瓜呈圆柱形下垂,食用时刮了薄薄的绿皮,用刀细细切成薄片,磕上鸡蛋轻炒,然后加水,做成丝瓜鸡蛋汤,味极鲜美
而我却似乎更喜欢小时侯老家摘种的本土丝瓜,那种丝瓜虽然结得少和小,却有突起的条条棱棱,刮皮时用刀削下,呈细细的丝状,也正应了丝瓜之美名吧?丝瓜,丝瓜,有丝才瓜,才更漂亮的
那棵老丝瓜姑且让它挂在那里,食用既已不可,那就让它用来观赏;如果冬天再深一点,下上一场薄雪,落满它半黄的身体,岂不妙哉?我想
丝瓜左前方就是我的那畦菜园了
其实,说它是菜园,它不够资格,它原本只是单位大门口的一个花圃,因为单位改了大门,它就开始受了冷落,成了旮旯角落,无人问津了
因为我刚搬来单位,又是单身,就在这个角落里讨了一间平房,这个荒芜的花圃就成了我的菜园
这个菜园不大,我却尽心伺候,细细耕作,倒也经营得颇有些韵致了
我本学文,早年浸淫诗词曲赋,整日里痴迷其中,没有学得多少古人的才华灵气,却沾染了不少古代文人的迂腐之气,隐逸之气,经常幻想着采菊东篱下,幻想着戴月荷锄归……甚至也沾染了偶而饮点小酒弄点文字的恶习,所以,如今天赐一片泥土,我俨然把自己当成解甲归田的陶潜了,伺候起菜园来,倒比伺候我自己来得上心
夏天的时候,我曾种过三棵黄瓜,四棵梅豆
黄瓜碧绿,花朵嫩黄,挂在架上可作水墨画观赏,而摘下来拍碎,浇上蒜泥,佐以猪耳或口条,又可以让我小酌几盅,口舌生津,微熏而飘然,羽化而登仙了
梅豆叶子茂盛,状如绿瀑般诱人,尤其开花之时,花朵娇小而又簇拥,犹如邻家小妹,袅娜羞涩,妙不可言
除此之外,还有葱花十余棵,挺拔纤细,形如美人;西红柿二株,分列两旁
待花期之后,它就结出透红滚圆的果子,让整个园子红红绿绿,煞是惹人喜爱
当然,不能少的还有芋头
这是一种外貌状似荷花的植物,一样舞女的裙般的绿叶子,一样挺拔的茎杆,只是不像荷花一样开出粉红的花朵,自然也不需要站立水中——我固然愿意养上两棵荷花,只可惜没有池塘
所以,种植上芋头这种植物,也算是满足了我观赏荷花的心罢
这种芋头到秋天收获地瓜一样的果实,只是不如地瓜大和甜,它们一个个形如土豆,到时候用开水煮了,剥开来蘸着白糖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喜欢这些朴素的植物们,它们既可以长出碧绿如波浪般爽眼的叶子,又开出美丽素雅的花朵,更可以结出果实来,做成几个小菜,泯上几盅烧酒,让我得了美妙的意境与沉迷
整个夏天里,我陶醉在我的花圃改成的菜园里,我像伺候自己一样伺候着这些泥土和植物,伺候那小喇叭似的黄花菜,那红绿相间的灯笼般的小辣椒,那紫色的朴实的茄子和蓬茂的诚实的落花生
秋天渐深,拔掉了黄瓜和豆角之后我栽种的大白菜茂盛起来
大白菜
我一看到这三个字,就觉得亲切异常
学富五车,深谐中庸之道;世事洞明,却是随意潇洒;锋芒逼人,却又与世无争
这首辛弃疾的《西江月》,虽说是在写他自己仕途上的失意和无奈,谁说又不是静庐足可传神的写照呢?能够把一处私家宅院建造的如此具有儒学精神,如此彰显主人思想,如此富有人文内涵,而且又是如此的有骨气,甚至刚强的令刚刚走进去的人心中顿生块垒,非大手笔、非胸藏千壑万仞知识和珠玑计谋者断不能有此作为
生长也是分水岭一律,伴随在路上,与实际培养时间功夫的春夏季秋季冬,生长仍旧表面中的那座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