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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是彼此担心,彼此辞让,彼此疑惑中的看法,都结果,咱们在等候对方先发动静的同声,遗失了相互,犹如咱们再也回不到往日。 从甘南回来后,心里就一直存着这样一个梦想:攒上足够的钱,到远方去,只因那里有着绝妙的风景。 后来,我就大学哔业了,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在这个只有4万人口的小县城里,我是格格不入的。虽然我曾经在这里停留过1400多个日夜,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在感受到人们和平与友好的同时,我也深深地觉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哔业时间不长,而我身上的锐气与朝气已经丧失殆尽。在上级跟前小心翼翼地说话,惟恐人家说咱书卷气太浓,年轻人不稳当;同事之间,也不敢像以前同学那般开诚布公云天雾地乱侃,担心人家说咱浮浅;就连看门的师傅,不管自己心里有事没事,高兴与否,出进都得陪着笑脸,生怕人家说这年轻人架子大……有一天我甚至偏激地想,干脆把这些人一个个得罪光算了,大家行同陌路,彼此少了客套和虚伪,不就清静多了! 然而,在越来越讲究人际关系的今天,我的这种想法无疑是幼稚的——失去赖以生存的环境,就意味着个体的消亡! 这种想法的改变,是因了一件极小的事。 某日早晨起来,因公事要出趟远门。收拾行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帮不知什么时候咧着张大嘴,里面的袜子清晰可见,便赶忙去找补鞋师傅。等他忙完时,一摸口袋,方知慌乱之中忘了带钱。 知道生意人爱讲忌讳,大清早做了活,欠钱肯定不行!就赶忙给他赔笑脸,答应一会儿就取来还他。谁知老师傅不愠不怒,大大方方地说:几毛小钱,你不必太在意,赶快忙你的事去吧…… 坐在远行的汽车上,我一下子变得心如止水。我突然发现,美丽的风景其实到处都存在着。多少年来,我其实是在向往远方的同时,拒绝接受和进人身边的事物和心灵。事实上,身边的美好绝不亚于远方的美好,问题在于怎样面对。 /> 离开家乡十余年了,我很想家。土生土长在农村老家长大,现居住在城镇的边缘,对泥土地上的一切我有无限深刻的体验。就像一株树,虽然移植他乡成活了,但离开老家就意味着寄生于一个无根的世界。 老屋卖了,但老屋仍在我心,那是父母几十年日夜操劳的结晶,几兄妹似一窝雏燕,在老屋的檐下渐渐丰满,然后飞临他乡筑巢,生儿育女,遗留下父母独守旧居。家是什么?常常在无人的时光里,回味那些晾着我童年旧事的岁月,无论家道多么贫寒,那条永远灰不溜秋的老狗常在门口摇尾,或在夜里扯大嗓门打破山村的宁静;墙边的歪脖子老树总是春来著新花,夏秋有硕果;村口那条如蛇行般远去的河流,载不走我向着山外憧憬的目光。家乡的一切装饰着我幼小的记忆,也填满了我现在常常梦回故里的酸涩。 家就是父母的老房子。因为透雨漏风,安全不保,喊他们过来一起生活,这样好照应,可是他们不愿意。只得出钱出力,在距此不远处建了点新居,老屋索性半卖半送与了人。父母不舍,而我们何尝不是难受,就这样涂写着全家历史印证的老屋,要从此和我们拉开距离,个中滋味不容分说。简陋的老屋是我们家多年风风雨雨的见证,没有了它,是一种失落,谁又知道明天它的命运会是什么。 愿老屋有个好的归宿。我们曾建议对方保留一些旧模样,但仅是建议而已,又能有什么作用呢。近几年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一直没有回老家过,老屋的下场如何,只在心里盘旋了。而父母日渐老去,却是我心头的痛。 父母这一辈子,受了很多苦和累,这是时代的悲剧。虽然为了更好地生存与发展,我们也算奔波大,但没有天灾人祸的主要影响,崇尚努力即有回报,强调舍与得的统一。想想这些,禁不住泪眼滂沱。 本应姓李的父亲落地三日即转手刘氏门中,未及读书倒先成了小地主,从此在一种无法诉清的环境里遭受种种不公,这一切是命郁抑或非命?母亲不足10死了娘,两个姐姐抹着眼泪外出寻找出路,她则在家照看更小的舅舅。不幸的人与不幸的人结合,将揭示的是一种什么道理?直到今天,岁月整容使得他们老态龙钟,缺乏生气。也许他们依然不会明白。所支付的昂贵费用就是两人用大半生的艰难与辛苦,养育了一窝远走高飞的儿女,稀释他们长达几十年的苦难与内心深深的痛。而那风雨飘摇中的老屋,一直栖息着我们全家的希望和努力。尽管生产队在里面养过猪,做过村间的仓储,一根老屋的柱上还残留着当年的斧锯痕迹,但倔强的父亲母亲始终不肯搬离,始终与老屋同在。保护老屋就是保护自己,更主要的,就是保护儿女,虽然更要经受磨难。父亲曾经说。 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但无论世事如何更叠,几十年推来搡去在每个人心中不可能很快健忘,恩,当然容易泯了,但仇难了,还有心中的老屋。那些记载父母苦痛的日子也渐行渐远,但我相信“沉疴”终会老去,但永远不老的是心中的老屋。 现在想起,不免落满伤感。有段时间,头一触枕,便梦见父母,在老屋里给我们讲一些同样是老土的故事。便忍不住要睁眼看看墙柜上郑重放置的红布包,那是离开家时,母亲亲手从灶王爷身上撬下来的熟土,并嘱我生病时泡水喝,可以治病。而如今,除了记忆,这是我从老屋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了。 心中的老屋! 心智、终身遵照的伙伴。 “我再也忍耐不了啦!”大祭司说,“我得赶快免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