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来时,在关前有一个约十来米长的被炮弹炸凹的大坑,里面积满了落叶
现在,大坑被重新填平了,再看不出被炸过的痕迹
当年的立在关旁的这栋法国楼,也同样被大炮炸开一个圆洞,形状如同一个张开大嘴睡觉的醉鬼
而今这栋法国楼则被修复成旧模样,并被重新粉刷,再也看不出曾被炸的旧样子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天已转凉,秋风过处,一地黄叶,并未注意小区里还有两棵樱花树
只看到几近光秃的枝桠上,几片枯黄的残叶随风舞动,仿佛昭示着寒冬将临
不时,还有几只落单的鸟雀短暂停留,啾啾悲鸣,略显萧索
记得当时曾把车停在树下,树叶和鸟粪掉落在了车顶,还因此而懊恼不已
直到来年的阳春三月,天渐转暖,房子开始装修了
断断续续、来来回回准备着各种材料进场,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忙的焦头烂额,乱了方寸,全无心看风景
忽然有一天,雨过天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两棵盛开的樱花,此时,粉白色的樱花已开满枝头,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醉人的芳香,沁人心脾
因为忙碌,也因为初到此处,一切都显得格外陌生,便无暇观赏,每次匆匆而来,也急急离去
一直想着留待日后细细品味,这一念深植于心,已成期待
是的,在一种纯美的景致之中,我们的确要将目光投向一种同时存在的阔大与广博中——而这阔大与广博,在此时的确是与纯美之绿共生的,纯美之绿本身就是这阔大与广博的一部分
纯美之绿,如果与这峡谷中的山峰、湖水、天空结合成一体来看(而它们原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也就从婉约走向了雄阔,从田园变成了旷野
盆地其实并不是很大,狭长形状,南北走向,盆地也就有了峡谷的意味;自然,我们的目光与习惯的重心,就象这里人们的生活一样,也是南北走向的
高原风光的雄浑与博大,自然是从整体来说的,它必须与漫游、迁徙、飞翔、幻想等相当于形而上的概念或生存方式相连
因此,我们现在见到的景色并非口耳相传的那样迸现出直接的震撼与凛冽
如果我们还不打算变换角度,那么,盆地的空间仅仅只是一个闭合的整体
自北向南眺望,左侧是并立的苍山十九蜂,只见它莽莽苍苍,在直接云天处,一路逶迤隐入北端,夏日的苍山是林木最为勃发、枝叶最为繁茂的时节,然而此时的苍山之色,并非近睹的碧绿与翠润,整体上,那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极为雅致的黛色的、深绿近于墨黑的山体之肤,莽苍之色,使雄峻的苍山更富有一种高贵与粗砺交混的气势,于是,苍山显得更为高大、挺拔与险峻
它的肤色与平坦并稍微向东倾斜的田野是极为相近而又截然不同的,这是两个彼此连系而又不能折叠的侧面
在田野的右侧,波光粼粼,反射着近乎白色的点点阳光;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些仅仅是浮在上面的光芒,这一湖的洱海之水,在浮光之下,是深蓝的沉静与缓慢而庞大的移动
如此的深蓝,恍然是那种正在释放自身光泽的一块巨大的玉石,它是可以微微地延展与变形的,但它深厚的光芒却一点也不能分割与遮挡,深蓝的掩藏,与苍山腹体内的蕴藏是同样神秘而丰富的
水的尽头,水似乎与永远湛蓝的高天直接融接在一起了——就是在近处,水天之间的东部的一带山,与西侧的苍山相比,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水与天真的一色了
天之蓝与水彼此相应,然而天之湛蓝较水之深蓝却远远要明澈与轻快得多,这犹如那种永远好着的心情,象微笑样轻着,并且还有淡淡的白云为它披上爱情的纱巾……天之湛蓝与水之深蓝是对称的,而苍山之黛与田畴之翠又是对称的,并且所有的蓝与所有的绿,它们同样也是极为对称与密切的
盛夏,蓝与绿组合的四色空间,将狭长的盆地渲染出一派一笔涂抹、一气呵成的天地山水之大美
雪花有如冬天的儿童,成长在寒冰中,中断于暖风里
如许说来犹如多了少许冷意在个中,然冬季偏巧爱好雪,无可非议,毫无原因地疼爱着
由此,味同嚼蜡了几何翰墨上台,或冲动,或温和委婉,或喜或悲,雪花诗篇层层叠叠,古来于今
白雪却嫌春光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如许的良辰美景,便是词穷也要赞一句
冬来谁与争锋,雪舞流年,更超过姹紫嫣红
一起一起苍翠的光
在苇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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