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一切人都发过个性,唯一对你我是和缓到了极了
不是由于你调皮,而是由于你体弱多病又太过于敏锐
对你,纵然在某些功夫谈话说重了一点,我城市去查看你的情结,由于我怕妨害你,我怕敏锐的你遭到妨害
后来我被什么唤醒了,也许是自然的什么力量
我似乎有那么点努力,回想了昨晚的梦,然后我的所有注意力全被文文转过头继而紧紧拥抱胤忠然后长泪不止的那个镜头纠缠,只一刹那分神去想最后那个似乎有我奶奶的不安的场景,然又立马回到那幸福的温巢里
我是真的感到幸福,感到我的梦还留着余温啊,甚或我的眼泪也变得异常欢快,我想我和胤忠的见面真的会这样人心激荡气势磅礴如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吗?
人说什么,它说什么
我们来到村西的一个地方,一间大房子,大开着门,没有院子
我们进了屋,屋里已坐满了人,表姐找了个长条凳,我们坐下,表姐说,这里原来是个庙
我抬头看,在庙墙的一侧上方,有个地方凹进去,大概是佛龛,现在,点了蜡烛
蜡烛的光晶亮的一点,不动,静静地俯瞰,是这庙宇残留的佛性
人已大概来齐,黑压压一片,旱烟的呛鼻气味蒸腾,在缭绕的青白烟气中,我看到二舅弓着背坐在佛龛的下面,他戴着一顶帽子,帽舌扭曲着,帽子的颜色已说不清,记得帽顶上老是有一层尘土,证明着二舅是队里犁地的好手,难得的好把式
他在那里,有种缩的趋势,佝偻着身子,向前一点一点,举着的旱烟袋,烟锅子里青烟袅袅,他吧嗒一下,烟就吸进去了,黄铜的烟锅子里就红亮一下
烟锅子给了他很好的点缀,那点黄的亮色,燃的烟草,使他看上去有了些活泼的意思,但总的看来,他与他周围的一群吸烟的中年男人,组合成了滞重的体积
从来就是这样,他们也许是队里干活的好把式,家里的顶梁柱,可他们也是村子里最沉闷的风景,他们在村道上踽踽独行,背着手,低着头,有着思想家的架式
聚在一起时,也难得有笑声,烟草是他们的好伙伴,在黑漆的匣子里,装着干成金黄色的烟草屑,他们传递着匣子,烟袋锅子在里面挖一下,再用手捻呀捻的,捻实了,再用火柴点烟,吸一口,慢慢吐出烟气,眯着眼,非常享受的样子
他们的身体看上去,我是说,从远处看过去,总体的印象是——灰拓拓的,如同秋天里下的早霜
他们吐出的烟气从他们四周弥漫开来,升到空中,缭绕着暗红的梁柱,模糊了上方墙壁上的图案
不记得是什么图案了,规则的形状,延续过去,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
颜色还有印象,是一种蓝,乡气的蓝,但有宗教的意味含在里面
村庄的宗教,也是这样,没人考察它的起始;当真实的庙宇不复存在,你也不能说宗教已消失
它始终如同漫流的水,并不需要河道的规距,它是类似于生命原生状的东西
但信仰是永恒的,规规距距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那是对未来的祈福,子孙绵延兴旺的依赖
虽说是村庄中的凡俗的沉迷,但也可看出那坚韧顽强的心
小侄女一路抚弄着画片,嘴里还“恩——恩——”地和我交流着,我也和她附和着,给她讲画面上的内容:“这是你哥哥,这是你大姐姐,将来你比他们还要漂亮
”管她懂不懂,看得出她很高兴我给她讲
我试着拽她手里的画片,她拿得死死的,生怕别人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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